flying

除了沒睡飽兼遲到，還有小布繼續仆街之外，今天可以算是個好日子

一早起床，東摸西摸的，九點五十慌忙衝出門，這是鐵遲到的時間
完美保持一個多月的紀錄就這樣毀了

而且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既然忘了把要給同學的錄音拿出來，還不小心沒hold，好險hi-md不會自動洗掉......

今天是一架Schimmel，不是很新，天啊好久沒看到Schimmel了
這架除了最高的一個八度走音走到我們兩人眉頭都皺起來
一個C的擊鍵怪怪的會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音
譜架我推不動，只好聯手使用蠻力，
但譜架慘叫之後還是堅守陣地.......

這琴算是很正常（是的我的標準就是這麼低）

這架琴，標準的Schimmel聲音，高音柔和
而且踏板竟然沒有印象中的淺，我喜歡它

（五分鐘的聊天跳過直接進入正題）

「我們從莫札特開始好了，妳有找到任何曲子妳有興趣的嗎？」
說沒有不知道會不會被打死？
（兩個人跟卡住的譜架奮戰中，一推就卡死，再推又卡死）

「好吧，C大調奏鳴曲，妳要彈那個部分？」
（用手指）
「這有幾個樂章？」
「我想，是三個。」
「這，很長喔......anyway，我們可以從第一樂章開始，妳需要暖身嗎？」
「從頭開始？只要彈妳可以處理的速度就好了，可以好好處理的速度（笑）。」

（在鍵盤上緩慢的掙扎，努力的掙扎，快要滅頂的掙扎）

「看起來妳有個好的開始，我們回到前面，我想我們來處理一些細節，妳已經跟音符蠻熟悉的，莫札特的風格也掌握的不錯，看起來妳可以很快的掌握風格。」
「一開始，妳要確定那些雙附點音符真的是『雙附點』的，現在有點太長（他開始一拍一拍數），非常短......妳還是彈的太長，這有點像是裝飾的長度。」
「莫札特在這裡沒有寫任何的articulation，但是在下面他寫staccato，我覺得他要不一樣的東西，妳現在是通通彈成短的staccato，下面是短短的沒有問題，上面這裡，妳可以彈的不要這麼短，當然還是staccato，但是可以彈的比較黏。」
「現在，妳可以給我 ff 取代 mf 嗎？（笑）」

（某人開始敲鍵盤）

「嗯，用妳的重量，還有比較強壯的手指，更大聲的，這有點像是進行，旁邊的聲部也是同樣的東西，所以大家都彈一樣的，加重音，很能夠吸引人的目光，然後會有非常微弱的樂段。」
「圓滑線再短一點點」
（被超級不準的高音殘害......）
「妳用21還是23指？21？妳可以用23然後轉過來。」
「妳有個 fp ，用右手作作看。」
（這裡我有點腦殘，我分不清左右手......）
「我想，這裡可能讓左手放輕，只讓右手作，不然會只聽到和弦『鏘』的聲音。」
（好，我終於反應過來哪隻是右手了，不是和弦的那隻手......）

「同樣的句子重複三次，莫札特很喜歡一直重複他喜歡的片段，但這並不代表妳得把所有的東西都彈成一樣的，妳要嘗試去想一些微小的不同，只是一些很微妙的細節，例如說最後一次加一點點漸強。」
「這個部分的裝飾音，我不知道，我覺得應該是這樣彈的，我會這樣彈。」
「但是我不是這樣彈的......」
「這很難解釋，有點爭議，妳彈成平均的，妳可以這樣彈沒錯，But I don't think so.  妳彈那樣，但是我覺得要更有個性......也許，試試看？」
「也許再平順一點（天啊這裡音高根本不能彈，有一半的音是不準的），這是我的錯。」
「然後妳又回到前面，這是一種subito，不是完全一樣，但是很相近，後面的地方比較像弦樂，從這裡開始樂句完全不一樣。」
「從這裡再來，不要彈太快。」
「這是分散的八度，也許可以不要這樣彈，首先是前面的氈音，不要彈太長，妳事實上並沒有這麼長的時間，然後後面，可能，用左手彈一個音（天啊聽起來好可怕）。」
「這裡的articulation小心一點，跟前面有一點點不一樣，妳一定要保留所有原來的articulation，因為這帶來了個性和精神。這顯示了跟巴洛克的連結，巴洛克的articulation是非常重要的。」
「往下走......這裡妳可以用23指取代，一般來說，莫札特的作品會希望as smooth and clean as possible，所以比較好的方式是，儘量使用兩隻最強壯的手指，這樣可以讓所有的東西都有比較好的控制力，避免使用45，但是34是可以的，這裡用2指。」
「這裡，幾乎是加重音的，只是D大調音階。」
「大概來說，第一個大的部分就結束在這裡。」

（我終於爬完第一主題跟transition了......）

「試試看吧......這裡加重音，對這跟前面一樣。」
「這裡的話，要注意長度，然後放一點點休息。左手的話，有持續音，試著用4指，比較強壯，一般來說這裡應該要放點踏板......」
到時候是你要踩踏板吧
「這有人寫了指法，是你寫的嗎？」
「不是」
「那妳覺得可以用嗎？」
「不行！有的很奇怪。」
「那裡的很奇怪？」
我忘了......
「忘了？」

「我想這裡妳用右手？」
「對。」
「找找看用左手怎麼彈，如果真的是兩個人彈同一架鋼琴，可能還是用左手比較方便，不然的話用右手交叉彈低音，有另外一個人坐在那裡......用左手比較容易，anyway，至少會是個好的練習。」
「妳以前有練習過這樣的音型嗎？You probably have. You SHOULD do some of that. 加重彈，一組一組彈，用附點彈，從不同的地方開始彈，用Staccato彈，這是手指訓練的一部份。」
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很諷刺嗎？好啦我真的有乖乖練啊，至少這星期我練了一點東西出來不是嗎？

「這裡比較技巧一點，這是另外一個地方妳要分手好好練。」
「以前我有一個老師教我彈莫札特，這樣的音型要盡可能避免小指在黑鍵上面，然後讓大拇指穩定在低音。」
「基本上來說妳彈的是對的，但是妳手指要有更多的運動，so sleepy，妳要確實的動到，確定每支手指都有運動到。」
「妳要去想，而不是只是作，尤其是大拇指，這樣聲音會比較明亮跟清晰。」
「原則上通通加重放慢練，這是個很好的練習，當妳變快的時候，它就會很自然的。這是一個很基礎的方式幫助妳的技巧，基本上就是手指從關節要有更高的能量，去替代現在的狀況。我的大拇指也不是非常的好，因為這跟其他的手指，完全不一樣。」
「聽起來還是有點sleepy，最後一組可以分開，然後這裡用3指。」
「左手只是下行。」

「這裡使用一樣的package，也許是兩小節一組，當妳彈會其中一組，其他的就可以很容易的彈下去，這是一種很典型的狀況。」
「一樣讓大拇指在低音，然後強壯的手指在黑鍵上行。」
「這種短的tr.可以設計好左右手符合，不一定要隨機彈，現在是很缺乏速度，彈快一點就會很像tr.。」
「好吧，左手就是...一...直...下...行...，彈的有點黏。」
「我想，原來的指法比較好一點，手寫的有點笨。」
「如果妳看莫札特的歌劇，常常會有非常突然的對比轉換，非常戲劇性，我想這是莫札特他要的，妳一直重複的彈一樣的樂句其實很無聊。」
很好，經典名句「妳彈的很無聊」又出現了

「繼續向下練吧，後面有一點點的變化。」
花了快四十分鐘，好不容易把呈示部爬完了，早知道只能上到這裡的話後面我就不會練啦......
不過真的是，夠可怕

「接下來妳要彈什麼？」
我今天只帶了一堆B開頭的東西......
「布拉姆斯？」
「maybe......」
「貝多芬？很好現在有3B......」
這狀況不是我一個人造成的......
「妳中間練了嗎？just go very slowly」
老師，這已經很慢了你是希望我彈多慢......

我錯了，這麼慢我還是會碰出一打的錯音是怎樣？
「似乎太.....我應該怎麼說.....要非常注意妳的大方向和聲，這是和莫札特完全不同的聲音，莫札特有很多的 sf ，很多的快速音群，織體是非常薄的，很容易可以透過去，布拉姆斯是病態的，深沈的，黑暗的，這是非常不同的，妳要思考更多底部的低音，從底部升起然後上升，向泡泡一樣往上推，有點病態的，花很多的時間練左手，它有非常漂亮的低音線，非常自然的進行，中間雖然有比較多的跳躍，但是是一樣的。」
「這裡應該有點延遲，一點痛苦。」
「stop whole time, but very expressive，我猜，一種微妙的motion，這是典型的布拉姆斯，一開始很微弱，保持這樣的進行，然後其他聲部進來，交織成一片，這有點像，當妳在游泳池的時候，妳嘗試在水底下行走，當然妳可以走，在某些布拉姆斯裡，我感覺到有些水流，that's fine，但是總是有東西在阻擋妳，產生一種阻力，妳要從感受到這種阻力，從低音，這是他內部的東西，布拉姆斯聽起來不應該是容易的。右手是些浮動的東西，也許妳應該先練成一個一個的密集和弦，然後，這些是一種嘆息。」
「另外一件事，比較強的音應該是低音，比較高的音應該比較微弱......不是要特別去加強，只是要分出不同。」
「這樣有比較有概念嗎？這跟莫札特是完全不同的。布拉姆斯學習莫札特、巴哈、貝多芬、海頓這些人，我們提過巴哈的對位，但是他有他自己的風格，這是他非常晚期的風格（以下是布拉姆斯晚期生平）」

「接下來幾乎跟前面一樣，a little more andante，我猜是更多的進行，妳有練嗎？」
原來，我的信用已經破產成這樣了
「妳的bell sound聽起來非常好，把比較技巧的部分練一練，注意的是outline，要練的更集中一點。」
「最後的部分要注意一下速度，和弦要用比較堅硬的手指去彈，太過放鬆的話，我不覺得妳有足夠的控制力去控制它們。」

這琴房隔音超差，我一直聽到隔壁琴房的聲音，現在正在練彼得洛西卡第一樂章，摸音中
（謎之音：「小姐妳在上課，專心點，管別人彈什麼啊？」）

「繼續練，再看看吧。」

「你是怎麼確定踏板要踩多深的？每一架琴都不一樣......」
「這是真的，我被教導在好的平台琴上，應該是可以踩出七層，it's really specific. 一般來說，妳還是只能用耳朵來聽，到底妳需要多深，因為每架鋼琴有不同的range。」
「SEVEN!」
「有些人說是十層，這樣的分法有點愚蠢，因為踏板不只是上跟下，妳總是踩在中間，有不同的深度，妳可以踩在一半或是任何地方，我的老師是說，不要用腳指或是其他地方去踩，這樣妳可以得到比較靈敏的控制力。」

「下星期，星期五可以嗎？下午？我覺得開完音樂會我需要多一點的睡眠......」
一點嗎？真的可以嗎？其實晚上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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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久違的「再來一次」不停發生
一句一句修的狀況下，每一句彈三次以上也不是什麼太過輕鬆的方式
四十分鐘才解決兩頁半的呈示部，而且我有預感
下次有一半的東西大概都要重複講.......

如果妳彈四手聯彈的高音部分，妳的老師又企圖在鋼琴的最後一個八度彈點東西
即使是他願意用左手彈右手的音群
平台琴，也會很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