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ying

對，今天下午上課
但早上沒有練琴
昨天四點才睡

逃離倫敦A計畫ing

從Japenese Center直接去上課，倫敦在下雨
細細的小雨，我沒帶傘，十天只練了四天
早上非常「好膽」沒有warm up
整個情景讓我越來越毛

今天我們兩個人都早到了
他從老師家來，我從午餐中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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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現在是學期中還是放假，我忘了。」
「......算是放假吧。」

二樓，黑色史坦威，一樣有點年紀
今天承認，史坦威有點年紀的比較好
聲音圓潤清亮不刺耳
這架琴的鍵盤不重，但是踏板很淺很重

「今天學校真的很安靜，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放假，不用搶琴房，真好

「妳會冷嗎？」
「不，我熱死了。」
我知道他是不怕冷的寒帶動物，自從我在二十度的天氣裡穿毛衣，他就誤以為我很怕冷，但事實上，他沒發現我從四度到二十度都穿一樣的東西嗎？我真的沒有這麼怕冷啦！
「妳需要暖身嗎？」
「要。」
「嗯，天氣還是太冷......」
原因不是這個，是我不想死得太難看

哈農
「不要彈太快，你是要暖身，讓妳的手指從指關節運動到。每個聲音都沈下去，多用一點妳的手腕。」
我有點僵硬，心理影響生理......
「不要那麼僵硬，你的手臂放輕鬆一點。聽聽看妳的左手，其實聲音還是浮的，再加一點重量壓下去。」
「現在這組妳試試看，跟剛剛那個差不多，可是，我要妳上行的時候聽到右手，下行的時候聽到左手。」
什麼！
我開始敲擊單音，試著直接控制手指的力道，很明顯的不太行，四拍之後兩隻手又一樣了。
「妳把要加重的那邊沈下去，要放輕的那邊浮起來。」
原來是這樣，可是這個姿勢還真的不太習慣。
「現在下行，反過來就好。」
我對下行一向都很低能，我又開始僵硬化了。
「我知道有點難。」
「妳練的時候，試試看一隻手彈，一隻手只碰到鍵盤輪流這樣彈。利用手臂的高度來改變音量，我不是要妳僵硬傾斜的彈，妳要習慣很自然的改變。」
「現在試試看，一個八度的和弦，然後輪流聽到裡面的每個音。」
碰，一模一樣。
「加重妳要重視的那隻手指，移動妳手腕的位置去完成，不要覺得很奇怪。」
不是我覺得很奇怪，是我的手只有九度，怎麼移動都很有限
「妳要學會自由的改變兩隻手，甚至是每一隻不同手指的比重，妳在彈拉威爾的時候，所有的和弦高音都要亮出來。」

「現在我們多花一點時間在拉威爾上面。」
我把哈農扔到旁邊去。
「用妳覺得舒服的速度彈就好，不要太快，注意每個音的清晰度。」
嘩啦，我跳起來，剛剛我就覺得這個椅子太高，可是我一直找不到它正確的旋鈕方向。
我以非常快的速度，直接把椅子旋到底，到底是誰喜歡坐到這麼高，我不喜歡整個人比琴高的感覺.......

咦......他在作什麼？

他把整架琴撐開，雖然我自己可以作，不過真的很重.......
把譜架放下來
「當妳有一架這麼好的平台琴，妳要把它撐開，把譜架放下來，去聽聽看它的聲音，聽聽看自己彈出來的聲音。」
有個問題，把椅子放的很低，所以我根本看不到平放在琴上的譜。
好，旋高一點。
「妳椅子太低嗎？喔，妳要看譜的話，用譜架吧。」

從來沒有一首曲子可以讓我有練壓力還這麼大！

「妳現在音色又太木頭了，我要的是沈重的聲音，不是砸下去。」
「踩點踏板吧，現在聽起來好乾......」
「抱歉，我比較picky一點，妳的琶音不要太快琶過去，不是平均的速度，有cresc.」
他的picky我不是第一天領教了！雖然某堅不具名的人士認為學費應該跟要求成正比，但這真的不是我的初衷啊。
好，琶音我回去練，在這裡我已經琶了十次還是不對啊......
「左手要很短，但是右手要圓滑，妳要改變適當的比重，然後記得要漸強。」
我已經手忙腳亂了，這是我的錯嗎？為什麼我已經彈到原速了，整個亂成一片啊。

「從頭再來，我要聽到再明顯一點。」

「妳在練這些跳躍的時候，分解和弦也是，要注意一共只有幾個不同的位置，先單獨練就好，如果妳的手一直不穩定的跳來跳去，會記不住鍵盤的位置，妳會很困惑的。」
「staccato不要跳這麼高，妳根本來不及跳回來對不對，妳只要很集中的彈，其實根本不用跳起來，就可以得到妳要的聲音，而且這樣才會快。」
「這裡踏板不要踩這麼多。」
這不是我的錯，我刷一下就踩到底了.......

「妳有看過法國畫家的畫，像是莫內？」
「有」
「他們的畫，當妳走近一點看，可以看到一個點一個點，但是退的遠遠看，卻又濛濛的一片。拉威爾的作品也是這樣，如果妳站遠一點聽，應該是整個霧霧的光影和色彩，但是如果妳站在鋼琴旁邊聽（我現在這個位置），應該可以聽到一個點一個點，很清楚的。」
「這是很奇怪的，所以妳現在彈的東西，清晰度通通不夠，妳要把它們儘量彈的很清楚，但是不能砸。」

「往下彈吧，我只要妳的左手，注意一下這段的聲音是霧霧的，漂浮的。」
我是真的有練啦（淚奔）
「把右手放回來吧。」

「妳的主旋律，應該是遠遠的有個人在唱歌，但是每個音都要很清楚，旋律要更浮出來一點，那些小音符也是旋律的一部分，不要很快的帶過去就算了，要慢慢的彈清楚。」
「注意那些斷音的長度，還有左手主音的變化。」
「斷音只是要切開，是圓滑線的一部分，用手腕輕輕帶過去。」
「再來一次吧。」




他

既然

幫我唱主旋律.......



(我應該說什麼呢？)



（他聲音不錯？）





「妳現在使用踏板要更小心，因為拉威爾要很清楚，妳不能讓任何前面的和弦延到後面來，妳有的時候會忽略。」
「後面差不多，只是色彩的變化，但妳有練嗎？」
唉，我信用破產了！
......有

「妳知道什麼是Sourdine?」
「這用在鋼琴上有點奇怪，原來指的是一種小提琴的演奏法，加上弱音器的弱音，所以這裡妳要踩UC去改變音色。」
輕輕踩下去，這架琴的UC不是很明顯，我沒有感覺到鍵盤有很大的移動，幾乎以為沒踩到，
狠狠的踏下去。

「這裡的結尾，大家都預期會接到終止式上，但是它直接接回第一段，對比非常強，是subito forte。」
「妳前面要思考怎麼接過來，除了漸弱之外，要作一點點的rit。」

「妳現在在彈的時候，要注意的是『所有的東西都要很清楚』，然後注意前後的對比，聲音是霧的，還是實的。妳要讓妳的聲音非常的active，改變手臂的高度還有手腕的位置，去強調所有妳想要強調的音。妳要讓右手更柔軟，用更多的guesture去唱出旋律，然後用推的，更集中更清楚的聲音去彈和弦，這是非常大的對比。」

「妳還有什麼問題嗎？」
搖頭
「妳喜歡這個曲子嗎？」
「嗯，我喜歡。」

「接下來妳想要彈什麼？」
我拿起Prokofiev
「Prokofiev......Prokofiev.......」
他的語調真的是很詭異！我實在分不清楚是我快要把他逼瘋了，還是他根本上也討厭這個作曲家？
「歐，這個，跟剛剛的有點相似。」
他坐回椅子上。

我真的很想跟Prokofiev作個了斷。
「大致上來說，妳的音色很好（當然啦，這是架史坦威，貴的有價值），可是妳是不是忘了，雖然和之前的東西很像，但這不是法國音樂，這是俄國音樂，妳完全用彈法國音樂的方式去詮釋它。」
「聲音上要更穩重，多聲部的主旋律要更明顯，像鐘聲在迴盪」
「注意一下妳的踏板，繼續試，妳要想辦法讓妳的和弦不會延過來，但是可以明顯的聽到休止符，儘量用踩的然後直接用手彈圓滑線，如果踩不出來，就想辦法用手彈出來，手要離開鍵盤。」
「它的樂句很多都是從第四拍進來，注意一下節奏，我會說，這裡全部彈成持續音。」
「好了，整個從頭再來一次，我再聽一次就好。」
我應該感到慶幸，終於沒念我的voice leading嗎？（雖然這首本來就不是很明顯）
你再這樣picky下去，我們到年底之前我都擺脫不掉這首曲子了啦（淚奔）

「好了，今天到此為止。」
他把手壓在那座譜山上面。
「不管怎樣，下星期或是下次上課，我要聽到妳的巴哈，我不管妳只練了前奏曲還是賦格還是怎樣。」

好啦，我會乖的（角落畫圈圈），可是老師啊，你是不是忘了，我有說，我要去荷蘭度假一星期........
我回來只有一天的時間，是要怎麼樣才能把賦格練到可以聽啊（淚奔）

「所以說妳要去度假一星期？」
「對啊，去荷蘭。」
「這樣也好，不要花太多時間在學校裡。」

希望我下星期什麼都彈不出來的時候，你會記得這句話。

「你是去彈什麼歌劇？」
「奧芬巴哈，不是霍夫曼的故事，一個小編制的opera buffa，還蠻有趣的。」
「所以你很累？」
「是有點無聊，一整天待在那裡，伴奏彈來彈去，不過我的法文有變好.......」

「妳是說妳要彈雙鋼琴是嗎？妳是要跟我彈還是要跟別人彈？妳是想要上課還是有其它的原因？」
「......，我想，我要跟你彈，但是我只是要play for fun。」
他停了一下。
「妳有特別想要彈什麼嗎？」
「莫札特。」
又停了一下
「他有雙鋼琴協奏曲，可是那可能會有點難......我會去圖書館翻一下。」

為什麼你會先想到雙鋼琴協奏曲呢？莫札特有雙鋼琴奏鳴曲跟四手聯彈奏鳴曲
雖說雙鋼琴協奏曲比較好合，可是

我們不會彈個雙鋼琴，彈到師生相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