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ying

昨天只睡了四個小時，已經不是昏迷
而是在一種累過頭，異常清醒的狀態......

早上十點的課，倫敦非常非常熱
（連我會覺得熱那就真的很熱！）

布娃娃破天荒遲到了
（哈哈終於啊）

今天的鋼琴是一樓，直立的史坦威
聲音之悶前所未見，一架很糟的琴，雖然發現踏板靈敏而且效果很好
不過我還是給它完全的零分！
（今天要彈巴哈平均律，有一半都用不到踏板！）

GSMD大廳有點悶，琴房剛離開的人沒有關空調
不過冷氣也不太冷
「妳會覺得太冷嗎？」
「不會」
事實上，我熱死了！

「我想聽點巴哈，妳可以嗎？」
「應該可以」
如果我說不行，你要怎麼辦？

「妳最好還是暖身一下，這架鋼琴有點......彈音階就好，去習慣它。」
四個八度，C大調a小調F大調d小調......一個一個彈下去
「再放一點重量上來！」
「要多使用手臂的力量，讓妳可以沈到鍵盤裡。」

「妳可以整首彈完嗎？」
well, 我今天打算背譜，所以......（這是藉口！）
無辜的笑
「好吧好吧......」

「聽起來最後面缺少點能量，不過我想我知道為什麼，因為妳還是沒辦法讓自己在最後一段彈的很舒服。整體來說，風格的問題不大，尤其是第一頁，妳可以彈出所有的東西，可是接下來妳就開始擔心音符的走向，開始掙扎，第一頁是很不錯的，它很堅實，有一些色彩，有好的articulation跟energy，它有生命，這樣的敏感度應該要持續在整個作品裡，需要有對比，不然就會聽起來很無聊。這就是巴哈，妳好像有一隻水彩筆，但是我不只要一個顏色，妳要給我更多的色彩，尤其是在中間的段落，在這些對話裡妳可以作上跟下，進跟出。妳需要的是更多的想像力，聽起來就會更好。」
「妳會越彈越慢，但是我想原因是一樣的，妳沒有辦法在鋼琴上面彈的很舒服。我想妳可以練到很好，看起來進展不錯，從學習和速度上我確實注意到技巧的進步，那是我嘗試去作的。告訴我，妳自己有覺得比較好嗎？還是有點......」
苦笑，這星期比較好的原因是我真的有練，而且是卯起來練（雖然時間上看起來不像）
不練我怕巴哈會解體（雖然也幾乎是解體了！）

「如果妳想要解決這個曲子到拋光的階段，妳需要作一些慢速度的練習，尤其是在重量跟手指的運動上，這會是很有用的。當妳換成快速跟輕盈的時候，就會簡單很多，如果先作沈重和慢速。有點像說走在森林裡面，在沒有路的狀況下，妳必須要很掙扎，然後接下來就會覺得容易很多，這是我正在想的。」
「當妳回到這裡的時候，它應該是非常巨大的，前面在和聲上，妳不是很確定要往哪裡走，一直到這裡才終於肯定，我會說在這裡作漸強。」
「再一次的，感覺到跳舞的感受，第一頁的時候我有看到，但是有點迷路，確實的掌握住強烈的姿態。」
「從這裡開始，想想看姿態，動態的對比，跟色彩，妳並不需要彈的太快。」

「別往前......我不是要妳椅子往後拉，我只是說，身體不要往前傾，我以前也會這樣，當妳開始專心的時候，妳的身體自然的會前傾，但是有時這會限制住身體能作的事情，所以，嘗試去思考不要這樣做，妳要更專心，但卻往後坐，給身體更大的空間，這會比較有幫助。所以當妳開始覺得自己縮在一起的時候，就思考往後退的可能性，這樣可以獲得更多的自由。」
「我在上面寫的記號，只是一些idea，那是我怎麼作的，對我來說很適用，妳可以作完全不一樣的事情如果妳想要，但是，要作一點事情，有很多的機會可以作，妳要可以掌握這些不同的性格。」
「簡單來說就是想像力，色彩，跟力量。妳的手指技巧其實不錯，當妳真的知道妳要往那裡去的時候（笑），只是妳要往後坐，當妳在彈奏的時候，多想想力量從妳的肩膀傳到妳的手指，這樣妳會得到很好的姿勢，可以幫助妳很多。」
「我說完了，繼續練吧，如果妳可以的話，去把它拋光，也許會很有趣，尤其在中間的段落。」
「妳有聽過其他人的錄音嗎？也許聽顧爾德的錄音會很有趣，或是Hewitt，席夫，仔細的聽他們是怎麼作的，他們有很好的呈現，顧爾德的articulation是很詭異沒錯，不過他最珍貴的地方是他的想像力，有很強的創造力。」

「我們來彈一點點賦格好了，我想要聽點賦格。」
說真的，我一點都不想，我還沒弄很清楚我到底是怎麼彈的。
撐不到四個小節我就開始用踏板，整個乾到不能入耳。
不過這架琴的踏板真的很好，隨便踩效果都好，很靈敏......

「我好奇這裡的指法是出了什麼問題，妳可以用13指彈這組八度嗎？」
手放上去
「有一件事情妳要注意，不要作太多不必要的離開和旋轉，賦格裡最重要的，是儘量可以技巧性的去彈奏它，裡面有很多的和弦和移動，所以妳要限制住不必要的動作，讓每個移動都是有意義的，要小心這點。」
「妳必須要一部分一部份的練，做很多的練習去得到更高的敏感性，確實的知道接下來要往那裡走。」
「我告訴過妳我看了很多與有關記憶的資料嗎？當妳學東西的時候妳必須要去記憶它。一共有四種方式妳可以把它記下來........」

「繼續練吧，我現在對妳的前奏曲比較感興趣，然後是妳的賦格，如果妳對其他的有興趣的話，倒是可以繼續練，」
你怎麼前後說法不一啊，我生氣了！
他開始翻平均律。
「我確定有首五聲部的前奏曲......但是可能在第一冊！這些都是四聲部的。」
等等，五聲部的，你怎麼突然對我這麼有信心！剛剛四聲部的賦格不是彈到你都聽不下去想放棄了？
「繼續練吧， I mean potato is there.」

「妳的莫札特怎麼樣了。」
「妳現在有彈的比較舒服要跟我練，還是妳要繼續自己彈？」
「我不知道」
好猶豫喔......
「我們可以不要彈這麼快，大概一半的速度就好。」
「不然這樣，從前面開始彈，我看一下妳的速度怎麼樣。」

「well，除了最後這裡之外，其他的部分都很好。在這些句子上，妳有非常好的直覺。」
「我想我們可以一起練，先試試看稍微慢一點點，聽聽看放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事情，也許我會犯點錯誤。」
好吧，大家一起視奏也是不錯的......

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混亂，兩個人輪流犯錯
不過我很明顯的彈的比隔壁正在第一次視奏的人差很多
氣死我了我要背譜！
（說是這樣說啦......）

「Oh my god......」
我就知道，早知道就要早點合，現在聽起來根本不像我有練過的樣子！

直接跳到結論好了
1. 學弟說的話是對的，莫札特除非找死，不然直接從快板來會要命的。
2. 自己一個人彈的正常兩個人在一起還是會出搥，即使對方跟著妳跑。
3. 莫札特還是要踩點踏板的。
4. 兩個人一起彈琴很有趣。
5. 偶爾也是要看一下partner的譜，忘了把音域讓給人家是小事，狠狠的往人家手上砸下去才是大事。
（莫札特寫這什麼東西兩個人手幾乎是貼在一起彈的！）
6. 兩個人分一架直立琴很擠......

「這算是個好的開始，我注意到一件事，在某些休止符，例如這裡，並不需要真的照節拍數，我這裡什麼都不彈，只有妳自己，所以這裡可以放一個長的呼吸，可以休息比較長的時間，我們有提過莫札特裡還是有彈性空間的，並不是完全像節拍器一樣準確，這有一點點浪漫的特色，不多，這是很典型的莫札特。」
「繼續練，也許下次我們看看發展部。」
呈示部就合掉不少時間......

「先提醒妳，要注意指法，然後可以多用一點手腕的旋轉。」
「更多一點，更慢一點。」
「像第二主題，妳有特別legato的旋律，要讓他們變得很特別，非常柔軟，非常圓滑，聽起來跟前面的快速音群完全不一樣，這是歌劇化的特徵。」

「下次繼續往發展部走下去。」

「我們還有一點時間，有什麼妳要我聽的嗎？拉威爾跟布拉姆斯妳要彈什麼。」
天啊我根本沒預估會進展到這裡，我還有什麼可以彈的嗎？沒有吧（抱頭哀嚎）
「妳沒練？好吧。」

「另外一件事情，妳還要練其他的曲子嗎？還是現在已經夠了？妳在想什麼。」
好猶豫喔......我真是討厭這個問題啊。
「也許我們可以練一點蕭邦。」
我怎麼覺得好像又回到了一開始，莫札特，巴哈跟蕭邦！
「也許吧。」
「我們可以試試不瘋狂的東西，我想，我會給妳，我不知道，或許是馬祖卡或是圓舞曲這類的，或是夜曲。」
天啊，我上次不是說過我討厭這些東西嗎！不要！！
「我討厭馬祖卡圓舞曲夜曲......」
「妳不喜歡任何一個！妳不喜歡夜曲。」
對啊，你有意見？
「可是它們很美，God!」
就真的不喜歡啊......
「好吧我們可以換，那，即興曲，我不知道......奏鳴曲，絕對會出問題。我會帶一點曲子來我們再慢慢來看，我覺得夜曲會非常好，可以建立『歌唱』的能力。」
「妳以前彈過什麼？」
這裡我又昏迷了，編號背錯！
「那是B小調的，我想讓妳彈27-2」
我知道這首寫的很精彩，但是......
「我覺得它們真的不錯，而且一點都不簡單。」
事情的重點不在難不難，是在我彈不彈的下去啊
如果妳在彈之前就已經聽過兩百次，然後自己又要練個一百次，會抓狂真的。

「你有曾經彈完過整本譜，像是整本莫札特奏鳴曲？」
「沒有，當然我會都看過，然後有幾首學的比較好，不過我不會全部都彈。我有試過這種事情，我彈完了整本的巴哈平均律第一冊，每天每天彈這樣......」
所以，有人贏了，既然可以把整本譜都彈完......